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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黎阳:语句新颖诗亦新——袁伟杰古体诗歌语言之我见

发布时间:2017-07-02文章来源: 作者:   浏览次数:

编者按:2014级戏剧影视文学专业袁伟杰同学自高中起就对古典诗词喜好有加,多年来的执著也使他不吝精力从事古体诗创作,而且数量之大。我校原中文系主任郑黎阳见到袁伟杰的作品后,专门写下了此评论。“不薄今人爱古人”,所以郑老师在文中对袁伟杰之作也多加肯定和鼓励。此文发布,以资读者对袁伟杰作品的理解和对古体诗创作的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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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下由于种种原因,写诗的人愈来愈少,写古体诗的人就少之更少了。文学院2014级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的袁伟杰可谓另类——他却是当下大学生中写古体诗歌的执着者。前些日,文学院杜彬彬老师给我拿来袁伟杰的40首古体诗,让我给点评一下。为了学生进步,我很乐意。

翻阅了袁伟杰的古体诗歌之后,我的眼前为之一亮。一般新鲜的词风扑面而来。首先是鲜明精彩的辞语,其次是深刻新颖的意旨。诗作透着年轻人的锋芒和才华。

自古以来,中国人都主张写诗是“诗言志”——诗者,志之所之也。古文论也指出“文以意为主”,“意犹帅也,无帅之兵谓之乌合”。西方文论也有“思想为主”之说。但一首好诗,一篇好散文,一本好小说的主题思想并不是作者喊出来的,而是靠精彩的语言支撑起的。

俄国文学家高尔基生前曾告诫文学青年说,文学的第一要素不是主题,不是材料,也不是结构,文学的第一要素是语言。这就是高尔基的一个著作文学命题——文学是语言的艺术。我想借高尔基的这个命题来点评一下袁伟杰古体诗歌的语言特色。

第一,袁伟杰的古体诗歌能引用古诗词的名句。古人诗词中的名语句是千锤百炼的好语言。虽诗传千古,却历久弥新,所以能恰当地引用前人的千古名句,既能让这些名句在不同的时代产生不同的信息、价值,并焕发出光彩,又能使自己的诗歌给人古老又新鲜,熟悉而陌生的感觉。如袁伟杰的《笔闲敲·其一》:

折戟沉沙铁未销,自将磨洗认前朝

硝烟骤起山河裂,烽火连城霓虹凋

将军林海埋黑土,壮士雪原卧蓬蒿

可怜盛世谁人记,碑下英魂名昭昭

本诗的开篇用了杜牧《赤壁》中的两句诗,让读者立刻有一种时空穿越感和内涵的厚重感,为下文的怀念东北抗联牺牲的将士烘托了主旨的深刻——革命烈士永垂不朽,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。

第二,袁伟杰的古体诗能点化前人的名语句。一说起点化前人名句的作法,让人不禁想起宋代大诗人黄庭坚的“点铁成金”“夺胎换骨”。虽然当时的人们和后来者都曾抨击这位江西诗派的鼻祖,但实事上许多诗人都用过这种招数。凭心而论,这种点化名人诗句的方法是创新诗歌语言的途径之一。袁伟杰在《秋思·寐前有感》中为赞美人对爱情的执着与忠贞,将金代诗词大家元好问《摸鱼儿》中的名句“问世间情为何物”和晚唐大诗人杜牧《秋夕》的“卧看牵牛织女星”揉在一起,点化出带有反讽情趣的佳句“儿童不解情何物,笑问牛郎织女星”。引句又借用了贺知章的“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客从何处来”的句式,使反讽的佳句又凭添了几分幽默。

第三,袁伟杰古体诗的可贵之处则在于能自铸新语句。一个诗人最值得赞美的还是他的创造性,特别是语言的创造性和创新性。这正是诗圣杜甫所谓的“语不惊人死不休”的内涵与魅力。袁伟杰努力向前贤学习,创造了自己的诗歌语言。如《奉旨而作》中的好诗句“风雨岂摇墨意,云霞改文人心”,想象丰富;《话霓裳》中的不悲天下宠西饰,只笑世人辱霓裳”,绵里藏针;《梦得词》中的“东岳只身凌绝顶,西湖一苇略烟波”,画面与炼字绝佳;《公祭日咏怀·其二》中的秦淮河畔歌初醉,金陵城中血未涸”,处理历史细节不露痕迹;《偶兴续诗》中的月葬深谷残尘乱,风吹孤岭雪笛温”则颇有李贺之遗风,等等。这自铸的诗句辞话精彩,令人击节。

总之,袁伟杰的古体诗创作值得肯定和赞赏。诗作针砭现实,言意深刻,可以找到刘禹锡、柳宗元的余韵,而诗作语言能推陈出新,鲜活精彩,又有李贺、李商隐的遗风。这在当下也可称为“陌生化”之美。

不过,正如袁伟杰在自己的《铗歌行》中宣称的无平亦无仄,悠然我自歌,无格亦无律,哪管世人说”。这是诗人个性的独白。但是格律诗毕竟是中国古代诗歌体式的经典标本。如果伟杰同学能在“格律”上再下些功夫,那就达到了闻一多先生对格律诗艺术的评价“带着镣铐跳舞”——这才是一个“舞者”艺术的最高境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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